黑色潜艇的规模超出所有人想象。当它完全浮出水面时，幽灵舰队的飞行器在它旁边就像玩具模型——这艘代号"利维坦"的巨舰长度超过五百米，舰体覆盖着某种能吸收雷达波的鳞状装甲，每一块鳞片都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。

"二战时期纳粹的遗产，后来被周雨桐改造成移动实验室。"红胡子杰克用机械义眼扫描着舰体，"据说里面藏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技术。"

柯琰的装甲仍在与母舰共振，那些原本需要手动操作的功能现在自动激活。背部的量子炮管收缩复位，关节处的冷却液循环系统效率提升了三倍。最神奇的是头盔内的战术界面——原本的预测虚线现在变成了完整的3D沙盘，能显示半径两公里内所有物体的实时动态。

"别被装备牵着鼻子走。"老K按住柯琰的肩膀，"弑神者认主后会有段'蜜月期'，等它开始索取代价时..."

他的话被突然开启的潜艇舱门打断。十二个穿着老式深潜服的"人"走出，他们的头盔面罩后是清一色的机械面孔，胸口印着褪色的鹰翼标志。

"NW-7的自动守卫。"林雨晴本能地举起武器，"七十年前的产物，但足够把..."

守卫们突然集体单膝跪地，朝着柯琰的方向低头。装甲头盔内跳出全息提示：【检测到旧世代权限。欢迎回归，管理员】

红胡子杰克吹了个口哨："看来小雏鹰真是这儿的王子啊？"

潜艇内部的时间仿佛凝固在1945年。锈蚀的管道间挂着老式煤油灯，墙上的德文标识已经斑驳，但某些区域又突兀地拼接着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组。这种时空错乱感在中央控制室达到顶峰——布满真空管的古老控制台上，悬浮着雅典娜的完整投影。

"这不是分身，是本体。"林雨晴触碰那些发光的管线，"星耀集团一直在找的量子核心..."

柯琰的装甲突然自动脱离，像活物般走向控制台。当胸甲与某个凹槽完美契合时，整艘潜艇突然剧烈震动。生锈的管道纷纷脱落，露出下面崭新的纳米材料层。最惊人的是四周墙壁——它们像液体般流动重组，变成个环形记忆投影厅。

画面里年轻的周雨桐正在训斥个穿军装的中年男子："赵铭，用活体儿童做实验已经越过底线！"

"为了对抗即将到来的战争，这点代价算什么？"军装男子转身时，柯琰倒吸冷气——那是年轻三十岁的星耀集团董事长！

投影快速切换：周雨桐偷偷转移实验数据；赵铭派兵追杀；潜艇在暴风雨夜带着十二个培养舱消失...最后的画面是周雨桐将某个发光的芯片插入控制台，然后对虚空说："记住，幽灵鹰永远不该被驯服。"

全息影像突然聚焦到柯琰身上。周雨桐的残影竟然与他对视："你终于来了，我的第七只雏鹰。"

控制台升起十二个培养舱的监控画面。其中六个显示着被破坏的痕迹，但剩下六个仍处于激活状态——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与柯琰相貌相似的少年，年龄从十岁到二十岁不等。

"原来我是...量产型？"柯琰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。

"恰恰相反。"雅典娜的本体发出柔和的蓝光，"你是唯一自然分娩的胚胎。其他都是用你基因培育的容器，用来分担神经负荷。"

老K突然掀开上衣，露出肋排处的条形码："比如我们这些失败品。"

林雨晴快步走到某个控制终端前："这里有最新记录！赵铭上周派猎犬部队袭击了NW-3到NW-6站点，抢走了四个成熟体克隆人。"

全息屏自动调出监控录像：戴着机械面甲的士兵们冲进某个山洞实验室，为首的K-7亲手打开培养舱，将昏迷的克隆体装入特制容器。最令人不安的是，那些克隆人睁眼的瞬间，瞳孔里闪过的都是与柯琰相同的琥珀色虹膜。

"他们不是要复制你。"雅典娜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，"是要用你的克隆体作为载体，复活某个存在。"

潜艇突然剧烈摇晃。警报声中，红胡子杰克的影像跳出："伙计们，星耀集团的舰队把我们包围了！至少三十艘武装快艇，还有...见鬼！那是什么？"

监控画面显示，海面上升起个金属巨人——足有十五米高的人形机甲，胸口喷涂着鲜红的"K-0"字样。它的机械臂正在变形组合，形成门巨炮。

"原型机..."老K的脸色变得惨白，"赵铭这疯子居然启动了它！"

柯琰的装甲突然自动回归，这次背部展开的不是炮管，而是三对金属翼。"弑神者最终形态。"雅典娜说，"但以你现在的神经耐受力，使用超过三分钟就会..."

"脑死亡？"柯琰已经走向舱门。

"不。"周雨桐的残影轻声说，"变成另一个他。"